【朝耀】Scroll-03
第三章
亚瑟醒来时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宫廷法师的住所了，他像往日一样随手拿过法师袍子套在了身上，趿拉着鞋子慢吞吞地走下楼，正好和刚进门的王耀面对面遇上了。
白天有工作需要做，王耀习惯于每天早晨早起去练剑。
王耀并不认床，但他昨天晚上睡得意外的很不安稳，亚瑟惶恐和抱歉的脸庞在脑海里交叉出现，让他很早就醒了过来。他想起了昨天亚瑟在握紧他手腕后又很无力地匆忙松开的样子，决定要抓紧时间把这个契约解除掉，也许他在魔法上不擅长，但是他认识几个魔法师，他们能帮忙想办法。
王耀在阳台上站了半夜，天快亮的时候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天真正亮起来的时候他的生理闹钟已经将他叫醒，他拿着剑出去在小院子里练剑，暂时将那些繁复的思绪丢出脑海。
楼梯上和楼梯下的两个人对视了几秒钟，同时扭开头去。
“我去做早饭。”王耀说着扭头走走向厨房。
“哦。”亚瑟应了一声，赶忙缩回楼上自己的卧室，拿出法杖对着自己丢了几个魔法，对着水镜左看右看确认自己不再邋邋遢遢之后这才放心地走下楼。
他走到楼梯口，和王耀又遇上了，王耀低头看着地板：“厨房里没有食物。”
“出去吃早饭？”亚瑟提议。
王耀点了点头。
他们在集市里解决了早饭，王耀顺便买了不少的食材回去准备填充亚瑟屋子的厨房。
王耀今天还有巡逻的工作要做，解决完早饭之后，亚瑟将自己的东西带好就跟着他出了门。没办法，他们现在不能离得太远，而亚瑟大部分时候都在无所事事，宫廷法师要比骑士长悠闲多了，所以他可以空出自己的时间来迁就王耀。
一个让人不自觉会微笑的好天气，王耀却一路埋头走路，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亚瑟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好，他觉得可能是昨天晚上的举动让王耀察觉到了什么，这让他又期待又慌张。
但如果王耀真的猜到了点什么——他从来不会小看这位敏锐的骑士长，并且觉得和他处在一起十分尴尬的话，亚瑟想自己绝对不能接受这个，绝对。
那些昨天晚上堆砌好的信心与把握瞬间在心中崩塌，亚瑟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准备抬起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静默一直延续到了王耀的巡逻时间。
队伍里的骑士对骑士长身边的法师都很好奇，他们都见过亚瑟，奇怪于今天为什么他会跟着骑士长。
“国王陛下有什么秘密任务吗？”一位骑士凑到王耀身边小声地问。
王耀摇摇头：“现在是巡逻时间。”
“是。”骑士笑着回到了队伍里，王耀是一位好脾气的骑士长，却很有威信，骑士们不怕他，却很听他的话，他不说话，便没有人抓着亚瑟的问题再好奇。
“对不起。”亚瑟垂头丧气，“似乎给你造成了什么麻烦。”
走在队伍最后的王耀按着剑柄，脚步越来越慢，最终他停了下来，暂时脱离了队伍。
亚瑟跟着他停在了街道边，疑惑地看着他。
“我不想听见了，‘对不起’这个词。”王耀猛地抬起头，黑色的眼里像是装满了感情，又像是空荡荡的只剩淡漠，“我听够了。没有谁是对的，也没有谁是错的，比起道歉，赶紧解决契约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完转过身，快步追赶上巡逻的队伍。
亚瑟站在原地沉默了好几分钟，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他却觉得仿若处在暴雨的前夕，胸口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露出一个苦笑，转瞬将这个苦笑自己吞咽了下去，强迫自己挤出一个轻松的微笑来。
亚瑟觉得自己搞砸了一切，一切，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但他就是认为自己搞砸了，从一开始的魔法实验到现在，他似乎做的每件事都是那么糟糕。
他真的是满腔的歉意，但王耀不愿意接受，一丁点儿都不愿意，他把所有的抱歉一股脑还给了亚瑟，像是要和他划清楚界线一样。
他突然感到了一阵疼痛，从脚底窜起，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站的有点儿久，王耀的巡逻队伍恐怕已经走过了好几个转角。
他是不是一向擅长搞砸事情？亚瑟这样想着跑着去追赶王耀的巡逻队。
亚瑟在两条街之外的地方追上了巡逻队，王耀走在队伍的最后，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是亚瑟从他不再那么规律稳健的步伐里可以看出他也受了影响，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道歉，但想起了王耀的话，亚瑟把对不起吞回了肚子里。
他小心翼翼地走回王耀身边，想要看他一眼，却又不敢，只能打量着街道边商铺的招牌，胡乱地想着以前做的一些还没结论的魔法实验。
疼痛依旧还在，这种因为远离造成的疼痛感，最简单的解决方案就是肌肤的接触，另一种则是近距离待上一段时间，亚瑟只能忍耐着痛感，等待着它伴随时间一起慢慢逝去。
王耀的手就是这时候握上亚瑟的手腕的。
骑士长摘下了他的白色骑士手套，温柔的手掌紧贴着亚瑟手腕的外侧，他的体温和亚瑟相近，却让他感到那块皮肤都灼烧了起来。
亚瑟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跳逐渐地加快了，他轻轻动了动手腕，想让王耀的手下滑，他尝试着去握住对方的手。
然而王耀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疼痛消失无踪影后他像是一秒都不愿和亚瑟接触般重新套上白色手套，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语气平淡：“疼痛会影响我的巡逻，难以应对突发事件。”
“我……我知道。”亚瑟握紧拳头，将那些从心底刚刚冒芽的喜悦激动全数埋回了泥土当中，“我知道。”
“契约的影响。”王耀说，“这种困扰……我们会尽快解决它，这样下次就不用再经历这个。”王耀说到这里的时候，想了想，还是闭紧了嘴，把后面的话截断在了喉咙里。
这种让你产生歉意的困扰，我会尽快去解决它。
—TBC—
轩轩说是西幻版“好想急死你”
其实我本来准备快点结束，结果意外发现狗血剧情写起来好有趣呀，好想再狗血点呀:-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