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纲】[5.5委员长生贺]葬礼
[云纲]葬礼
天气十分糟糕，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巨大的哗哗声响，整个建筑物似乎都在这场暴风雨中战栗颤抖。
老天爷还真是懂得宣扬气氛，我站在落地窗前，手指贴在被雨水冲刷得无比干净的玻璃上，感受著这场来自大自然的洗礼。
「泽田殿下。」巴吉尔推开门，看见有些杂乱的办公室後，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时间快要到了，您准备好了吗？」
我顺著他的视线看向被自己堆在办公桌上的礼物，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来。
「真的很像。」巴吉尔无意识地自言自语。
我对他的这四个字回以一个笑容，所有看见我的人都这样说，我也没觉得有什麽不好，虽然人人都想变得冷酷强大，但是我更希望成为和那个人很像的存在。
像他所拥有的火焰颜色一样的温暖包容一切。
对著桌上堆著的礼服看了半天，我知道这是一场对自己而言十分重要的出席，所以一直犹豫不决究竟该换上哪一件显得更加正式隆重一些。
巴吉尔不停地看著手表，显然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耐烦来。
的确是个非常贴心的下属，但很可惜今天之後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在心底叹了口气，虽然很是垂涎那个人所拥有的下属，但自己和他再像也不可能是他，今天过後，那些和我插科打诨或者相处愉快又或者一直以来互相不顺眼的家夥基本都要离开了。
比起我即将要出席的集会原本的名字──葬礼来，我更愿意称呼它为告别会。
最後我还是选择了一套纯黑色的西装礼服，虽然觉得太普通，但是参加葬礼穿得太过花哨真的一点也不合适，巴吉尔替我理了理领带，恭恭敬敬地打开门等待著我出去。
黑色加长轿车像幽灵一样在地面上前行，悄无声息，连发动机的声音都听不见，我不得不再一次地赞叹彭格列属下所拥有的才能，似乎是因为那个人而发明制造出的新型发动机，制作人的名字我还记得──入江正一和斯帕纳。
雨依然在下，比最初的时候小了些许，但磅礴度不减，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副驾驶席上的属下就已经撑著伞挡在了我的头上，但阻拦不了溅起的水滴沾湿我的裤脚。
黑色的西装裤黏黏地扒在腿上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我轻轻皱了皱眉头，抬眼看去，视线被雨水搅得一片混乱，什麽都看不清，还有不少的雨水被风吹进了伞中，落在我的头发与面庞上。
巴吉尔在我的身後下了汽车，他！的一声自己撑开黑色的雨伞，走在我们前面准备带路。
在我刚刚离开自己的黑色轿车时，另一辆车也跟著停在了我的车旁，从车上下来的人穿著一身黑衣，在风雨中看不清脸庞，只能根据那模模糊糊的发色来分辨是谁。
不过那一头银色短发也很好认，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我很好奇他怎麽会来这麽迟，按照他一向的性格应该是第一个到场的人。
等到我走进墓园就知道了，狱寺的确是所有除了我以外第一个到场的人，巴吉尔对於墓碑前空荡荡没有人的场景也显得有些无奈，我轻笑一声，很快想到了他们这群人为什麽会来这麽迟。
大概是去做告别──或者也可以称作威胁了吧。
狱寺与我之间的时间差并不多，他看见我，表情微微变得平和地点点头，接著继续揪著眉头盯著我们两人面前的墓碑。我和狱寺其实是熟悉的，应该说彭格列的人我都不陌生，他们所有人也都认识我，他们对我都不错，我知道其中很大部分的原因是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而卧和那人又那麽像。
我露出微笑，再一次庆幸自己的性格没有长成那人身边的人那样，不然恐怕今天会变成我的葬礼。
人陆陆续续地到达，包括那个一向飘渺无踪的雾之守护者也来了，依然是往日的休闲装，并没有因为今天是一场葬礼而穿得正式一点，但是在他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了他身边的女孩子──库洛姆的问话。
「骸大人，还疼吗？」
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忍不住动手的，所以在人全部到齐後，我穿过黑衣人群，在路过守护者身边的时候细细观察，我被锻炼出的观察力在这麽近的距离下可以完全地捕捉到他们脸上各种各样的伤痕，或大或下，但并不致命。
瓦里安也来了，站在离人群有些远的地方，我扫视一圈数了数人数知道了是那群颇有强制拆迁的暴力暗杀组。
同盟家族首领与彩虹婴儿也全都来齐了，等待著葬礼的开始。
葬礼的过程十分简单，外界一直在猜测彭格列首领的葬礼会有多豪华，其实和所有人的葬礼一样，都是挖个坑，再把棺材丢进去埋掉，坑前竖著一块碑，上面写几句煽情话语。
媒体对於这场葬礼也十分感兴趣，纷纷申请参加，但是都被我一一驳回了，让他们安安静静地离开，没有什麽比这个对我而言更加重要。
媒体们也非常识趣，没有人会招惹在那个人的努力下已经再度辉煌的彭格列，所以整个墓园十分安静，没有闪光灯没有大声的议论纷纷，所有人都静静等待著棺材被抬过来。
雨水冲刷著暗色棺木，不过没有人会担心棺木会受这场大雨的影响，因为棺木的材料都进行过特殊处理，在一定时间内完全不会害怕各种各样的腐蚀，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也心照不宣。
第一个棺木放下的时候，所有人的表情都是肃穆的，我不禁想起了当初被那人牵著手带进彭格列的时光，所以说为什麽一开始我会为了衣服那麽纠结，那人可是完全看过我各种各样的丑态，毕竟我是被他养大的。
第二个棺木也被放下，接著我离开了伞下，和扛著棺木的人一起在大雨中拿起铁锹，将旁边散落的泥土全部放回坑中。
最後一捧泥土落下，我扫了眼流满水的墓碑，上面并没有什麽东西，只非常简洁地写著两个人名。
泽田纲吉，云雀恭弥。
一个是泽田家旁支中父母意外离世的我带走细心照顾的人，一个是虽然总看我不顺眼但依然会耐心教导我战斗的人。
葬礼到了这里也算是结束了，没有後续的发言也没有痛哭流涕，所有人都默默地转身离开，离开後大概他们都不会再回彭格列了，我深知这一点，站在原地目送著所有人的背影。
我是最後离开的，也注意到了那两个从葬礼一开始就站在最角落的人，他们同样穿著黑色西服，撑著伞遮住了发色与面容。
「十分抱歉把这一切就这样丢给你。」个头矮的那个男子先出声，一直一直都是那麽温和的声线，让我有想哭的冲动，这大概是最後一面了──从那以後我就是十一代目，需要扛起他曾经扛过的责任，但那是我的荣耀，我不会有丝毫的抱怨。
「不会，我很开心……」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哽咽，「再见，要幸福。」
「没白养他这麽多年。」我听见那个高个子男人轻声嘀咕，换来他身旁的人一记肘击。
「云雀学长！」
与他们道了别，我保持著笑容冒著风雨跑离了墓园。
─FIN─